敎中外大小民人等書 王若曰 咨爾中外臣僚庶民 咸聽予一人誥 惟我國家 聖神相承 崇儒重道 禮俗彬蔚 君子習仁賢之化 婦人著貞信之譽 齊道漸磨 罔不以明正學敍彝倫 爲修紀立極之本 故聲明峻茂之敎 媲侔中華 遂稱天下文明之國 不幸七八十年之間 有所謂西洋學者 濫觴於辛亥 滋蔓於辛酉 民興胥漸 罔克胥匡 以生我正廟純·廟兩聖朝 廓揮乾斷 大行天討 舊染汚俗 亦幾乎 咸與維新 而梟獍遺育 狼軀易種 己亥之獄 多由於辛酉餘黨 今春之變 尤憯於己亥凶徒 近日捕廳諸囚之自速典刑 又何頑不知戢 暋不畏法也 蓋其傳習 悖書潛相告諭 招引異類 奉若神明 糾結年久 誑誘今廣 浸潤薰染 思以其道 易一國 燎原滔天之禍 凜凜乎 若在朝夕 未知有何近理亂眞之說 蠱惑其心志 繆迷其作爲至此極也 其曰天主學者 非以天爲主之學也 故其言曰 天不能自成其爲天 如萬有之不能自成其爲萬有 必有造之者而後成 天主爲萬有之初有 又曰造天堂 以福事天主者之靈魂 造地獄 以苦不事天主者之靈魂 人有罪 應入地獄者 哀悔於耶蘇之前 竝祈耶蘇之母 以轉達於天主 卽赦其人之罪 靈魂亦得升於天堂 噫 堂獄之說 卽佛家不經之說 而已經先儒勘破 今無容更辨 彼所謂造天之天主 果何物也 在易之傳 以形體 謂之天 以主宰 謂之帝 曰天曰帝之異其稱者 譬如橫看豎看之成嶺成峯 而非天外更有帝也 彼反引儒者之言曰 昭受上帝 天其申命用休 曰文王在上 於昭于天 曰獲罪于天 無所逃也 曰郊祀之禮所以事上帝 曰樂天畏天事天 莫非天學之微言法意 中國之敎 無不先天學者 噫嘻 甚矣 吾儒所謂天與帝 豈彼謂造天之帝乎 惟仁與義 卽吾人秉彝之性 而學而兼者 至有墨氏之兼愛 曷嘗有無父無君之心而誤認之禍 不自知其入於斁倫敗常 夷狄而禽獸而有人將相食之憂 何況彼所謂天主之敎 本不知天與帝之名位 何如 而分而二之 陽托尊天敬天之名 陰濟慢天䙝天之行 違經悖理 不待智者而可辨 往往有篤信其說 迷不知返者 此豈非聰明者之過歟 予是以劈破原頭 重言復言 尙或有凜然驚瞿 幡然改圖者乎 至若匹庶蟲蠢之類 目不識丁 都不曉天與帝之爲何樣名目 而尙且甘心於堅振領洗等種種作法 如酲如狂 如魔壘之兵 如迷藏之戱 失其本性 之死靡悔 抑又何故也 此不過財色以誘之 堂獄以愚之 吁亦可哀也已 父母之愛 童孩之良知 而生不養而歿不祭 則曾烏鳥豺獺之不若也 男女之別 夫婦之造端 而浴同湢而寢同堂 則與狗彘禽犢之同歸 亦何心哉 書曰 不告不迪 顚越不恭 劓殄滅之無遺育 憝戞者 王法之所不容 語曰 不敎而殺 謂之虐 敎誥者 王政之所先務也 董之用威 戒之用休 卽先王無非敎之義 亦聖人欲竝生之意也 嗚呼 先王之道 坦若大路 聖人之學 煥乎中天 舍而不由 曲逕摘埴 視而不見 昏衢覆盆 今欲拯濟於罟獲陷穽之中 同囿於幈幪廈屋之下 死者固不足論 生者訖可以變 環東土數千里 戴髮噙齒 圓顱方趾者 罔非吾赤子耳 爲民父母 忍見其匍匐入井 而不思所以援之以手乎 肆予沖人 以口舌代斧鉞 開示其牖迷向明之路 惟爾臣僚庶民 尙克時欽 其有沈蠱詿誤 陷溺而不自知者 亟懷好音 革心革面其良善不頗僻者 胥訓胥誥胥敎誨胥保惠 群居講磨 敦行孝悌 君子讀書明理 不求新奇之說 小人守分安業 毋底刑憲之科 豈不美哉 予於是 深有所慨歎者 孟子曰 楊·墨之道不息 孔子之道不著 又曰 吾爲此懼 閑先聖之道 距楊·墨放淫辭 以此推之 邪敎之肆行 實由於正學之不明 耶蘇之禍 有甚於楊·墨 則聖人之道 亦幾乎泯矣 寧不大可懼哉 苟能講明於修己冶人之要 用究其明德新民之效 導迪斯世 粹然一出於正人 誦洛·閩之書 士服鄒·魯之訓 淫朋比德 無所依 邪說暴行 無由作 吾道不期明而自明 異學不期斥而自斥 斥此予所以奮蕟蹈厲於燕蠖之中者也 書曰 百姓有過 在予一人 反躬自省 若恫在己 今茲敷心之諭悉暴予哀痛之意 凡厥臣庶 毋遑曰 予不惠若茲多誥 藝文提學申錫禧製進